AD盖奶和七个小奶盖

神奇脑洞爱好者。
我应该在糖里,不应该在刀里。
可惜我缺少只看这个世界甜蜜的能力。
希望我不会是疯狂爱着亨本的最后一个人。

【书生系列】私塾先生

书生出身于一个小村子,全村就一个私塾,教私塾的秀才先生倒是不老,堪堪而立之年的样子,就是眉目间都透着一股愁苦气。

先生的策论教的好,谈起那些天高皇帝远的事情连村长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后来就不住劝他,还正当壮年,不如再去考考那劳什子的科举,也好过在这破落村子嗟磨了后半生。先生也不说什么,只是那股子愁苦的味道更浓了几分。

后来大家也就不提让先生再考了,于公于私,这小村子里能有个懂事理的私塾先生总是件好事。而小地方又讲究个成家立业,于是村东头村西头的媒婆又热络了起来,整日里下了学就堵在先生的小屋子里,念叨着东镇姑娘有一双巧手,绣的花儿能引来蜂蝶;西街姑娘吃苦耐劳,一人操持着全家老小的伙食。

可是任由媒婆们三寸不烂之舌说断了,先生的小茅屋的旧门槛踏平了,先生还是一样的婉拒,反反复复车轱辘话儿倒腾着,偶尔还会在媒婆的滔滔不绝中走了神,望着窗外的风景发愣。而村里村外适龄的大姑娘们,春心为了先生那看不懂的一笔好字和总是浆洗得干净的旧长衫乱跳了几日,也就渐渐消了心思,夫君总还是要找个能仔细疼惜自个的。

后来,村里那几个嘴总是闲不住的大老婆小媳妇一块剥苞米的时候,关于先生的闲话就传起来了,她们大惊小怪故弄玄虚地一遍遍咀嚼这些闲话。她们说先生是城里大户出身,必然是家里出了点大事才流落到她们这个小乡村,又得罪了上面的什么人不能考官儿了。最后,她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见过大户人家的小姐,先生总是看不上咱们这些乡野村姑的。流言多了,踏先生门槛的媒婆就少了,最后也就不上门了。

先生屋里没个媳妇,逢年过节就显得寂寞了许多。于是各家各户有娃子在私塾念书的,总打发娃子去给先生送上一块桂花糕或者一小碗炖肉。书生家里富裕,也不吝那一碗的口粮,于是书生往先生屋里也就跑的勤快。

书生从启蒙的年纪就跟着先生,一眨眼就成了个翩翩少年郎,先生却还是孑然一人。先生几乎是看着书生长大的,从一个偷偷对着送他的桂花糕流口水的娃子,变成了现在这个能够同他举杯邀月、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村里的老人也说,书生是小辈里最出息的,吟的诗和状元公一样好听,是个成大事的料。

每次有人夸赞书生,先生眼里的愁云就好像淡了一点。

春去秋来,书生也终于到了考科举的时候。乡试前几日,先生的脾气大了许多,新入私塾的小童顽劣了些要罚抄,抄不完就打手板,弄得娃子们都乖觉得像群兔儿,一个个恨不得屋后池塘的蛙都哑了不去惹先生烦心。

书生不负众望,乡试拔了个头筹,除他以外村东李家的小儿子和村长家的老大也榜上有名。村子里今年一下子出了三个秀才公,这可是个大事儿,村长亲自点了一挂鞭炮迎接他们回村,书生家里富裕,又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先生给私塾休了三天学,和村里人一起去吃酒。村里人敬畏秀才公,连带着对先生都敬重了许多,他们拿戏文里听来的“桃李满天下”一类的话儿向先生贺喜,一来二去,先生看起来似乎真的多了些喜气。

书生离乡的前一天,最后一次带着酒食去了先生的屋子。酒是上好的花雕,人是得意的门生,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几盏。先生喝多了上头,满脸满脖子都逸着红,那仿佛刻在眉头里的愁苦之态也看不分明了,只是一个劲得絮絮叨叨。

先生问起行装,问起路上的盘缠;过会又要考书生的策论诗文,考他四书五经;他看着少年人清俊的面容,又仿佛看着另一个人,另一段过往。

先生颠三倒四地讲了一个故事。

也是小村镇的才子,三岁能吟,七岁学诗,学业顺遂,乡试有成,全家全村人敲敲打打送他离乡,去搏一个锦绣前程。那个村子比书生的家乡要穷,民风也更闭塞保守,才子学了一肚子文韬武略,看遍了书中颜如玉、黄金屋,却在行路到一半时被实实在在的温香软玉、纸醉金迷绊住了脚。才子盘缠本就不多,那销魂窟又是个销金窟,自然是没几日就被赶了出来。大梦初醒,才发现前路行不通,退路又耻于行。几番波折流离,寻死不得,最后做了个私塾先生。

哪有什么城里大户、仕途无路、娇娇小姐。

不过是一杯花雕酒,越喝越觉得咸苦。


评论
热度(11)

© AD盖奶和七个小奶盖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