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盖奶和七个小奶盖

*依然是心疼红烧虾的一天。

*ooc预警永远要打

4

两人吃过午饭简单地休息了一会，就换了外套准备去探望洪河的父亲。

 

时光回弈江湖的时候提前和两位老师打听过了，洪父还在之前的医院住院。提起洪河这事扳老师忍不住叹了好几回气——那孩子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其实洪父的身体在洪河的照料下已经好转了不少，陶瓷厂的工作家里亲戚也帮着周转过来了，老爷子生了这场病也转了轴，这会是催着洪河回去下棋了。但洪河却跟变了个人似的，问他下棋他不吭声，问他以后什么打算也只摇头，就一天又一天地伺候在病房里，活脱脱闷成了个锯嘴葫芦。

 

唉，时光抓抓头发，想当年我三人于兰因寺论棋，端的是一个少年意气、快意恩仇，今日洪少侠有难，我时长老怎能眼睁睁看着，不助他一臂之力？

 

“时光？时光！”出租车后排，俞亮见时光又不知道神游到了哪个天外，只好伸手拍他手臂，“我们已经到了。”

 

“啊？哦，到了啊！”时光被俞亮的突然袭击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师傅，车费多少？”

 

“我付过了。”俞亮无奈地瞥他。

 

“成，那……那咱们走吧。”时光用力抿了抿嘴唇。

 

毕竟和时光为了双人围棋训练了这么久，俞亮一眼就能从对方向来藏不住事的脸上看出来对方现在有多紧张，要不是时光现在两手都提了东西，他一准已经把衣角揪得皱巴巴的了。

 

“时光，”他们走出电梯后，俞亮突然开口，“我还以为你探病只知道带苹果呢。”

 

“嗨，还不是我妈说苹果营养丰富，适合给病人吃，”时光随口回答道，“不过这酱牛肉可是我的秘密武器，我们洪少侠在道场的时候就好这一口——跟你说，我这一招叫睹物思棋，等他品尝到这过去的味道，兴许手一痒就又想下棋了呢。”

 

“喔。”俞亮点点头，“就这一招？”

 

“当然不，”时光一扬下巴，“这只是先手，我这后手还有忆苦思甜、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时光的嗓子忽然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无他，只是许久未见的洪河就站在他父亲的病房门口，右手里还拎着一只暖瓶，瞧着像是要去水房打热水，没想到正巧便撞上了两人。

 

“洪、洪河，好久不见。”还没做好准备就见到老友，时光忍不住扭头同俞亮对视了一眼，干脆直接拿出了他的秘密武器，“我给你带了城南居的酱牛肉！”

 

俞亮眼睁睁地看着时光慌慌张张地举起了一袋苹果，只好故意咳了一声。

 

洪河原本板着脸，这下也被时光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绝学噎了一下。好在收到暗示的时光迅速意识到自己出了糗，干脆上前一步，也不管苹果还是酱牛肉了，都一股脑地往洪河空着的那只手里塞。

 

“反正我俩今天主要是来看看洪叔叔，次要才是看看你，你别多想。”时光也顾不上这话有多么欲盖弥彰，“听说洪叔叔身体好多了，我这就先去探望叔叔。”

 

“等等！”洪河放下暖瓶，整个人迅速挡在了门前，“你们别进去。”

 

“怎么了，”时光愣了一下，“我们打扰到洪叔叔休息了吗——现在不是探视时间？”

 

“不是，不对，是！”洪河回答得颠三倒四，“就是，我爸！你知道他，他之前就特别不想让我下围棋，嗨，我这不是好不容易才弃暗投明了，你们这一进去他肯定又得不高兴！”

 

洪河不适合撒谎，至少时光是这样觉得的。他瞧着这个一手攥着他塞过去的袋子，一手无意识地捏紧，脚边还墩着一只暖水瓶的、强颜欢笑的洪少侠，只觉得鼻头一阵发酸。

 

有人轻轻撞了撞时光的肩膀。

 

“对了，”两人对面，洪河还在努力地滔滔不绝，“还没祝贺你俩北斗杯夺冠，我这比赛退出得不亏！围棋呀，还得你们这种有天赋有实力的人去下……”

 

“够了！”时光大声吼了出来，打断了洪河没说完的话，“别再自欺欺人了，洪河！你骗不了我，更骗不了你自己！想想咱们定段赛没日没夜练的棋，想想咱们在兰因寺的日子，想想你厚着脸皮给你老师种地，你当时图什么，你现在又图什么！”

 

“时光，算我求求你，”洪河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几分哭腔，“都过去了，我都忘了！咱能别提围棋了吗，我不下了，我真的不下了——”

 

“不，你没忘！”这下时光也红了眼睛，“当年洪叔叔不让你参加定段赛把你锁在家里，你翻窗跑都非得去下棋。现在呢，他想看你下棋、比赛、拿冠军了——你倒好，不下了！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做就是孝顺、就说及时止损了吗？你这是前功尽弃！你要想让洪叔叔真正为有你这个儿子而骄傲，就回去下出个名堂来！”

 

兴许是时光闹出的动静太大，以至于查房的护士都赶过来语气严厉地斥责他们：“你们几个年轻人怎么回事？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吵大闹影响病人休息！”

 

“抱歉，我们这就注意。”俞亮上前一步，替另外两个情绪不稳定的家伙道了歉，“我们也是来探病的，一时情绪冲动了。”

 

俞亮一手扶着时光的肩膀，另一只手顺势便推开了病房门。洪河这次没来得及阻拦他，于是门扇摇摇晃晃地打开了，但看清病房内的模样后，两位年轻的围棋冠军都愣住了。

 

在洪父的病床和用作陪护的折叠床中间，洪河摆了一个棋盘。

 

“我就知道，”时光有点滑稽地吸了一下鼻子，“咱们洪少侠肯定是在偷偷练功。”

 

“别想太多啊，”洪河低声嘟囔，“这可不是我想下的，还不是我家老头子成天非得喊下下下棋棋棋，我、我这叫彩衣娱亲。”

 

“……这样用成语你也不怕闪了舌头。”时光取笑他。

 

病床上，洪父似乎是听懂了几人的对话，着急又费劲地朝着儿子喊了起来：“棋、下……棋！河、河子，下……棋！”

 

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爸！您就别添乱了！”这是洪河。

 

“您放心，洪叔叔，我们都会帮助洪河，不会让他就这样放弃围棋的！”这是时光。

 

洪河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最终抿着嘴巴别过脸去了。

 

两人同洪父告别后，洪河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医院楼下。

 

“洪河，没能和你下完北斗杯预选赛决赛的那盘棋的确很遗憾，你是个灵活又难缠的对手。”一下午都没怎么说话的俞亮忽然开了口，“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在赛场上再战。”

 

“……谢了啊。”洪河没料到俞亮也会同他说这些，他抬手揉了揉脸，随后郑重地朝两人点了点头，“谢谢你们——两位北斗杯冠军——还愿意拿我当对手。”

 

5

回家的路上还发生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虽说是方绪千叮咛万嘱咐，让俞亮和时光一定要把今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一起好好庆祝一下，但临了也是这位大忙人一通电话打到俞亮手机上，连声冲两人说着抱歉抱歉——今晚突然有事聚不成了，改天再专门请客赔罪。

 

彼时两人还在出租车上，时光的状态也比之前放松了不少，甚至厚着脸皮从俞亮风衣口袋里摸了随身听来听，还一脸得意地问随身听的主人要不要来分一只耳机。

 

挂了电话时光还有些愣，俞亮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一样，顺手捞起摇摇晃晃地坠在时光肩膀上的一只耳机戴好，靠在座椅上就打算开始闭目养神。

 

但时光那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放过俞亮。

 

“不对啊，俞亮，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时光狐疑地打量了俞亮两眼，伸手推了推后者的肩膀，“该不是你和方绪师兄串通好了吧……”

 

“串通什么？”俞亮不堪忍受时光的骚扰，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了时光的视线，“你这是什么表情？”

 

“当然是假装有一场聚会，”时光理直气壮，“实际上是为了骗我搬去你家住。”

 

这下子饶是俞亮也被时光这话哽了一下，他先是忍不住冲这个过度自信的家伙扯出一个嘲讽的假笑，又在后者做出更多离谱发言之前抢先开了口。

 

“首先，刚刚师兄的电话你也听见了，是今天突然有一位韩国的九段棋手来同他切磋，我不觉得惊讶是因为我早就习惯了——我小时候经常见到我妈准备好了晚饭，我爸却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出门。”

 

“……这样啊。”时光尴尬地挠挠头。

 

“其次，聚会和你搬来我家住是两码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中午还在为了能在我家白吃白喝和我讨价还价。”俞亮轻飘飘地瞥了时光一眼，后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再说了，我想要你搬来我家，为什么要用骗？”

 

俞亮的语气是如此理所当然，以至于时光差一点就要被完全说服，认为刚刚产生怀疑的自己才是离谱的那一个人。

 

“呃，因为同吃同住同睡？”时光还在垂死挣扎，“你还陪我来看望了洪河的父亲，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

 

“难道我们之前不是这样？”俞亮反问道，“如果你不想和我睡一张床，其实家里还有间客房，就是收拾起来麻烦一点。”

 

“不用了！”时光脱口而出，只感觉连耳朵都诡异地发着烫，“我的意思是，这太麻烦你了，再说我们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继续下双人围棋呢！”

 

“好。”俞亮点点头，“那晚饭回去吃？”

 

“当然了，我妈做的菜还剩了不少呢。”时光兴致勃勃地安排起来，“然后我再叫点吃的——你不准插手啊，我跟你出国比赛这趟我算是明白了，一个在韩国生活了六年的人是不配挑选美食的。”

 

“行行行，你决定。”

tbc.

*俞·隐晦的直球选手·亮

在他的逻辑里他是正正经经邀请时光来合住的，目的是下棋还是时光，对他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就像当年他一直在反复和师兄推荐时光加入围达，把“我的眼里就只能看见他一个”这件事摆得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