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盖奶和七个小奶盖

*万圣节贺文

 

1

【1981 万圣节前夜】

 

“Trick or treat！”

 

夜晚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中姗姗而来。裹着白被单只露出一双眼睛、戴着巫女的紫红色尖顶帽或顶着夸张的南瓜头罩的孩子们敲开了农场的大门，冲着全镇子分发糖果总是最慷慨的女主人快活地尖着嗓子大叫。

 

温暖的橘色灯光从开启的大门里溜出来，女主人就踏在这光的河流里，非常配合这群小鬼头地做出一副吓坏了的样子，随后笑眯眯地从围裙口袋里掏出粟米糖、装好的太妃糖苹果以及其他味道甜甜蜜蜜的糖果装满了他们的小篮子。

 

小茉莉捧着一把扭扭糖，正努力地把它们塞进巫师袍的大口袋，她无意间透过门缝瞥到了屋子里正站在桌前，动作笨拙地举着刚刚冲好的牛奶摇晃的男主人。男主人注意到了小女巫好奇的目光，友善地对她笑了起来。

 

乔纳森叔叔和玛莎婶婶家看起来似乎和之前有了些不同，小茉莉偷偷在心里想，玛莎婶婶爱整齐，可自从他们有了小克拉克，桌子上、窗台上甚至地板上总乱糟糟地堆着些小婴儿的东西。而且小茉莉曾经从妈妈那里知道，抚养一个小朋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可是乔纳森叔叔和玛莎婶婶虽然的确因为小克拉克忙得团团转，笑脸却比以前更多了呢。

 

可惜小克拉克太小啦，小茉莉摇摇头，等他再长大些就可以扮个小矮人和他们一起去玩啦，他们有幽灵、女巫和南瓜怪物，正好还缺个小矮人呢。

 

“Trick or treat！”

 

如果男孩的计数没有出错，今天第三波捣乱的家伙已经敲响了大门，他们夸张、尖利又兴高采烈的声音顽强地透过层层墙壁的阻隔，落进套着睡衣一个人蜷缩在床上的男孩耳朵里——简直要刺伤他了。 

 

男孩翻了个身面对墙壁，假装这样就可以把那些烦人的声音挡在背后了。

 

他睡不着，虽然他早早地就借口自己困得要死，等不及要提前睡觉啦，从管家先生精心为他准备的万圣节大餐前面脱了身，跑上楼把自己一个人反锁进房间里，好像这样就可以彻底地逃

 

也许瑞秋已经来找过他了，不过他相信阿福可以应付好他的朋友，暑假见面时他们约好万圣节一起去讨糖果——他扮灰幽灵，瑞秋扮吸血鬼。但现在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戏装在哪里，“那件事”之后他把和灰幽灵有关的东西一股脑丢出了房间，阿福肯定替他收起来了，那毕竟是父亲买给他的礼物，但看起来永远也不会有人穿它了。

 

盯着白墙看了一会，布鲁斯重新又翻身回去，面对着窗台上被夜风撩得火焰东倒西歪的小蜡烛。

 

如果魂灵可以循着光回来，布鲁斯闭上眼睛暗暗祈祷，爸爸、妈妈，可不可以来我的梦里——我好想好想你们。

 

2

【1989 万圣节前夜】

 

“Trick or treat！”

 

坐在窗边沉思或者发呆的布鲁斯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失手打翻了烛台，还燃烧着的蜡烛咕噜噜滚出了窗户，眼看着就要跌下楼——接下来遭殃的恐怕就是楼下那丛不知道费了阿福多少心血来精心修理的灌木！

 

但可怕的火灾并没有发生，赶在那小小的火焰落地之前，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及时做了补救。披着白被单的小鬼俯冲下去抓住了下落的蜡烛，如果这不是1989年《哈利·波特》的的确确还没有问世，布鲁斯恐怕会觉得对方是个打魁地奇的好苗子——抱歉跑题了。

 

现实是，几乎半个身子探出窗口的布鲁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伸出一只小胖手，怯生生地把手里攥着的已经熄灭的蜡烛递给他。

 

……只是来要吓唬人糖果的小朋友吗？

 

但哪个小朋友扮幽灵是真的飞到二楼窗口来要糖的？已经十六岁学习过基础物理知识的布鲁斯没有接过对方手里的蜡烛，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同小幽灵的距离。

 

但布鲁斯马上就后悔了，因为窗外那小幽灵脸上唯一露在外面的部分——那双蓝眼睛里露出了受伤难过的神情，然后属于货真价实的小男孩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抱歉，我不是真的想吓到你的。我这就走。”窗外的奇怪小朋友垂下头，轻轻把蜡烛放在窗台上。

 

“等一下——”脱口而出的挽留把布鲁斯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对上男孩疑惑的眼神，脑子里飞速组织着语言，“你吓到我了，所以我应该给你糖果……你进来等我一下，我去楼下取！”

 

小幽灵——白被单下的小鬼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半小时后，布鲁斯和克拉克——藏在白被单下还有些胖乎乎的八岁小男孩——一起盘腿坐在布鲁斯卧室的地板上，分享了阿福为万圣节准备的南瓜馅饼和女巫手指姜饼。

 

3

【2015 万圣节当天】

 

也许八岁的时候他还分不清那究竟是现实里发生的事情、童话里读到的故事还是梦境里的兔子洞，但三十五岁的克拉克不会。

 

但也许这不能怪克拉克，他屏着呼吸，瞧着那个从黑色豪车上走下来、从头发丝到皮鞋尖尖都写着精致与昂贵的男人——在相机闪光灯的簇拥下漂亮得像篇童话本身。

 

就像八岁时，他披着白床单一个人飞得太快太远，误打误撞就闯进了巨人的花园，碰见了性格孤僻的小巨人。

 

“韦恩先生。”卢瑟不知所云的讲演结束后，克拉克终于抓住机会开口喊住了对方，“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

 

命运的挂钟叮叮当当地走动起来了。

 

“Trick or treat！”

 

错了，不是这句台词。

 

“哇哦，布鲁斯·韦恩遇上了克拉克·肯特！我喜欢这样！我喜欢把人们聚到一起！”

 

4

【2016 万圣节游行】

 

那年的万圣节大游行有个特殊的主题，为了悼念他们失去的英雄。

 

布鲁斯站在红蓝色海洋组成的人群里，一时间居然有些发怔。布鲁斯·韦恩当然可以在游行里，这位哥谭首富自英雄陨落以后，便公开宣称了自己对超人的支持，还花了大笔钱赞助重塑了超人的雕像。

 

但布鲁斯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口上那个滑稽的S字母，然后迅速慌乱地——仿佛被这刺眼的颜色蛰痛了眼睛——撇开了视线。

 

突然，他的衣服被人轻轻扯了两下。布鲁斯低下头，一个歪歪扭扭地套着小号超人戏服的黑发男孩正拽着他的披风角。

 

“怎么了，孩子？”

 

“我可以用枪打你吗，先生？”小男孩天真地问，高高举起藏着背后的玩具手枪，一副雀跃的样子，“你是超人，超人是刀枪不入的钢铁大人对不对！”

 

布鲁斯蹙了下眉，随后他蹲下身，带着温和的笑意直视小男孩的眼睛。

 

“孩子，抱歉我不是真正的超人，但即使站在这里的是他，我依然会拒绝你这样做。如果只是因为他是钢铁之躯不会受伤，我们就攻击他，那么他的心是会受伤的。你说对吗？”布鲁斯摸摸男孩的头，“等他回来，你可以向他讨一个拥抱，而不是向他举起枪。我们一起等他回来。现在，孩子，我们先拥抱一个，好吗？”

 

小男孩伸手抱住了布鲁斯的脖子，“那等超人回来，我再抱抱他好啦！”

 

4

【2017万圣节前夜】

 

“Trick or treat！”

 

两下清脆的敲击声从窗户外传来，穿着睡袍倚在床头休憩的布鲁斯睁开眼睛，赤着脚走去推开窗户。

 

窗外飘着一个披着白床单，只有两只蓝眼睛露在外面，正在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大号幽灵的氪星人。

 

布鲁斯挑了挑眉，“可我没有糖果啊。”他摊摊手。

 

“不给糖就捣蛋——生气的幽灵可是会把可怜的韦恩先生从他的大房子里绑架走的！”克拉克装模作样地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漏出了一声笑。

 

“那幽灵先生要不要先进来等一下？”布鲁斯眨眨眼，“我去楼下找找糖果，它们应该在架子上——如果没有被某个想要捣蛋的家伙提前偷走的话。”

 

“哦？等一下，”克拉克从白被单下拎出来一个满满当当的糖果口袋，“是这个嘛，韦恩先生？”

 

布鲁斯无奈地瞧了克拉克一眼，然后同他狡猾的氪星男朋友一起笑起来。

 

 

end.

*备注：每当这种时候就很感谢捋时间线的大佬，跪！

1981年克拉克落在地球上（mos2013年时克拉克来地球33年，按第33年算，是1981为第一年），同年布鲁斯失去父母（玛莎的墓碑1946~1981），这个细节我先哭为敬。

卢瑟酒会邀请函表明举办日期是2015.11.1，害，白找了半天亡灵节日期。

……最后，jl它有时间线吗！

*【我可以用枪打你吗】是好莱坞庄园梗